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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上“灵魂”孟庆余(2)

时间:2022-03-07 11:47人气:来源: 新华每日电讯

  冬奥冠军杨扬的教练董延海回忆,有一天大家来到水泡子边上,忽然发现一根木杆在旷野中立了起来,木杆上挂着碘钨灯,灯下站着孟庆余,仿佛驱散黑暗的英雄。

  后来,董延海才知道,孟老师先是找当地建筑工人买了根最长的松木杆子,然后在地上抠个深坑,往里浇上水,把杆子冻住,又找电工拉上一根电线绑到杆子上,碘钨灯亮了起来。

  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。

  辗转多个水泡子之后,孟庆余的目光锁定在当时七台河体育场的空地上,一处被三个大烟囱合围起来的地方。

  体育场装有电灯,当地人把这个地方叫作灯光球场。

  冰甲孤行

  东北小城的风雪,在凛冬寒夜里露着狰狞的獠牙。

  每年12月,眼看着快到上冻的时候,孟庆余早早清理掉灯光球场周围的杂草,用锄头将地整平,在边缘处攒起一圈土,等待凛冬的到来。

  上冻之后紧接着要干的就是浇冰。凌晨两点,气温低至零下三四十摄氏度,却是孟庆余雷打不动的起床时间。

  刚当教练那几年,老体育场看台下的简易宿舍就是孟庆余的家。起床之后,裹上“蓝棉猴”,拉起焊在铁桶上的铁爬犁,孟庆余开始往铁桶里灌水。这边灌着水,那边孟庆余开始用一把巨大的扫帚“扫冰”。冬夜里,烟囱冒出的“大尾巴灰”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,如果浇冰之前不清扫干净,冰刀就会被灰尘和杂质磨损。

  有时候水龙头的水流大,从铁桶里溢了出来,马上结了冰,把铁桶冻在地上。孟庆余早有准备,拉起爬犁使劲摇晃,铁桶能动了,一块块冰碴溅到他身上。

  就这样,浇完一层,再灌水,再摇晃,如此在两个多小时里重复三次。一场冰浇下来,皮手套透湿,手冻得又肿又疼。

  浇完冰后,天刚蒙蒙亮,冰面折射出第一缕日光,一片平整光滑的冰场平静而骄傲地现身在大地上。

  这个时候,老孟却几乎成了个“冰人”。冰碴在他身上裹成了厚厚的冰甲,摸上去邦邦硬,走路哗啦作响,仿佛刀枪不入。

  少年们走上崭新的冰场,一圈圈滑到上学的时间,放学后,他们再来滑到天黑。有时滑到全身冻僵无法动弹,孟庆余就将他们背回宿舍。

  七台河市速滑队的发展历程,就像是中国冰雪运动的一个缩影。

  筚路蓝缕,热火朝天,也夹杂着几分挥之不去的辛酸。

  七台河这座小城冰冻时间并不长,无法保证少年们有足够的训练时间。孟庆余把目光转向哈尔滨——“蹭冰!”

  在学生们的记忆里,孟老师很少吸烟。但进了黑龙江省体委滑冰馆,他身上却常备着香烟。

  队员张杰发现,一向不善交际的孟老师赔着笑脸,把烟都递给了看门大爷和别的教练,有时还揣着酒,只为了让队员们能蹭上别家队伍的“冰点”(上冰的钟点)。

  后来,孩子们用成绩换来了重视,七台河的队伍终于有了自己的“冰点”。

  为了尽可能延长上冰时间,孟庆余选择了最早、最晚两场冰,那样队员们就能提前上冰、晚点下冰。

  坐火车“蹭票”到哈尔滨、跟着其他地市队伍后面“蹭冰”、几个人挤一个房间“蹭住”……多年以后,已是七台河职业学院短道速滑训练中心教练的张杰,早已无法分辨这份记忆带给她的究竟是委屈还是欢乐。只是在当时,只要有冰能上,别说起早贪黑跟着蹭,就是熬通宵,他们也乐意。

  直到1985年,张杰在全国少年速滑比赛中一口气包揽少年女子丙组5枚金牌,全场哗然,“老孟”的名字在哈尔滨的冰场里多了几分敬重的意味。

  可“老孟”始终忘不了,在每一个凌晨两点的星夜里,那些摸黑起来扫冰、浇冰,又或是走上几里地去找野河、水泡子上“野冰”的日子。

  无数个暗夜里忍受着仿佛要将他凌迟般的寒,但他却心甘情愿孤行在这风雪中,迎接那撞向他的捉摸不定的命运。

  “牤子教练”

  有人说,孟庆余是“牤子教练”,因为他身上有种像老黄牛一样使不完的蛮劲儿,自强不息,拼搏进取。

  但他的队员们却说,孟庆余使的不是蛮力,他一直在实践中思考更好的训练模式,追求更高级的“冰感”,他作为教练的成功是力量、技巧和幸运的结合。

  七台河市体育局副局长王猛少年时曾师从孟庆余。在他的记忆中,孟老师在训练时跟别的教练不一样,是个“怪教练”——

  速滑一般是逆时针方向滑,可孟庆余却带着少年们反着滑。他们的滑冰方向有时是逆时针,有时则是顺时针。

  夏季停冰期长,没有冰可上,孟庆余就自己裁出几块木板,抹上滑石粉,两边钉上两个挡头,让队员们在上面模拟侧蹬动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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