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凡读字丨比甲骨文出现得还早，不愧是领头“羊”

       根据史学家研究，“五羊”是由广州地区原始民族的图腾崇拜而来的。那时，我国南方曾经存在过五支姜姓的部族，都以羊作为自己氏族的图腾。他们崇拜羊，认为羊是吉祥的象征，给他们带来了幸福。

       不仅如此，中原地区也崇拜羊，比如伏羲、神农就以“羊”为部落图腾。此外，伏羲受“羊角柱”的启发，发明了推进中华文明进程的“八卦”。

       由此来看，“羊”字的出现是很早的。有多早呢？远比甲骨文要早的多。

       1932年，甘肃辛店出土了一批有原始文字的陶片，是甲骨文的前身象形文字，属于仰韶文化时期，上面就有羊、鱼等象形符号。

图1：甲骨文同时代或早于甲骨文的“羊”字写法

       那我们就先来看看和甲骨文同时代或早于甲骨文的“羊”字（见图1）。从字形上看，样子很漂亮。是因为这些“羊”字是铸出来的，所以，显得很精美，装饰性强。

图2：甲骨文的“羊”字写法

       再看刻出来的甲骨文“羊”字（见图2），就显得古朴笨拙，文字特征更明显了。

       甲骨文“羊”的字体形象，显示的是羊角、羊耳和羊面部。不同的是，这些“羊角”有曲有直，这可能根据羊的种类来定的，有的是绵羊，有的则是山羊。

图3：篆刻的“吉祥”

       其实，这时候的“羊”字不单单是表示羊这种动物，还是一种图腾，表示“吉祥”的意思。这也是后来“祥”字的来源。在古文中，“吉羊”就是“吉祥”，现在的篆刻还保留了这个意思（见图3）。

       在古代，羊还是祭品，在祭祀礼仪中的地位仅次于牛。人们常用羊祭祀，祈求吉祥、幸福、平安。羊祭也被称为“少牢”， 是诸侯、卿大夫祭祀宗庙时  所用的牲畜。商代国都所在的河南安阳小屯就发现了大量祭祀坑，其中，最多的祭品就是牛、羊、犬。商王武丁时期的一条有关商王室对武丁祭祀的材料中提到“卜用百犬、百羊”，另一条材料中提到“十五羊”“五十羊”，可见羊作为祭祀的牺牲用量是很大的。

图4：金文和战国文字“羊”的写法

       金文和战国文字“羊”的写法上（见图4），从字形来看，变化并不大。再到秦统一后小篆的“羊”字（见图5），也没有太大改变，这说明，羊的形象在古人的心目中是比较稳定的。

图5：小篆“羊”字的写法

       羊除了温顺，还有刚强的一面，久而久之，就演化为正义的象征。东汉王充《论衡》记载，远古时唐尧之臣皋陶治狱，辅以独角之羊。独角羊对嫌疑犯“有罪则触，无罪则不触”，极为灵验。这个独角羊就是獬豸（xiè zhì），也叫独角兽。它是一种神羊，传说它能够判断各种是非曲直。

图6：隶书“羊”字的写法

       到了汉代，隶书“羊”的写法有了改变（见图6）。“羊角”变成了两点，原先代表羊耳和面部的那些元素都变成了“三横”。虽然字形发生了变化，但“羊”所代表的精神没有变，而且还在不断地丰富。

     《增广贤文》：

       羊有跪乳之恩，鸦有反哺之义。

       说的就是，小羊吃奶都是跪在地上，被视为善良知礼，有感恩之心。这被后世演绎为孝敬父母的典范，属于“孝”的行为。这也是人们对羊寄予美好的一个例子。

       在《甲骨文字典》里，以马、牛、羊、鸡、犬、豕这“六畜”为字根的汉字中，羊部字数最多，如羊大为美、羊鱼为鲜、羊食为养、羊言为善、羊我为义等等。

图7：“羊”字楷、行、草书的写法